壹读

还记得你第一次为死亡哭泣是什么时候吗?

贪生怕死的壹读君安安  2018-08-28 13:28:38

美第奇家族曾赞助文艺复兴三杰

美第奇家族曾赞助文艺复兴三杰

  当代心理学家欧文·亚隆曾说:折磨我们的不是死亡,是对死亡的焦虑。

  早在我们还是儿童时,对死亡的恐惧就已经弥漫在我们心里。按照瑞典心理学家皮亚杰的观点,2-7岁的幼儿已经知道死亡意味着分离。很多小孩在第一次上幼儿园时又哭又闹,就是因为将对死亡的认知转换为了一种分离焦虑。此外,每个人应该都曾有被鬼故事吓到不敢上厕所的童年回忆吧?“鬼”本身就代表着死亡。 

  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会亲身经历长辈或者宠物的离去。正如《宠物公墓》里路易斯的小女儿在自己的爱猫死后开始缠着爸爸问“我也会死吗”。大量的证据表明,孩子对死亡的好奇比探究自己是怎么生出来的更强烈。

  可惜的是,面对“我从哪里来”与“我到何处去”这两个问题,很少有家长会给出正确答案。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会为自己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真相”难过,同时又为自己可以活到1000岁而感到庆幸。

  当然,父母也不是有意欺骗,误导来源于两方面。其一是大人常常低估了孩子对死亡的恐惧,以为可以敷衍过去。欧文·亚隆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他选了192位孩子谈话,结果发现有90%的母亲低估了孩子对死亡的担心。同时另一份研究报告也指出,即使是受过良好专业训练的工作人员,在对儿童面对死亡反应的观察上也很不可靠。

  第二个原因很简单,就是大人自己也不想直面死亡。死亡焦虑属于人稳定的性格特征,无法真正克服。只是大部分成年人能找到更有效的应对方式。

  有学者曾通过抽样调查总结出几种关于死亡最常见的恐惧,并依重要性排列如下:一、我的死会造成亲友的哀伤。

  二、我所有的计划和构想都结束了。

  三、垂死的过程可能很痛苦。

  四、我再也不能有任何经验了。

  五、我不再能照顾被我扶养的人。

  六、我担心如果有死后的生命,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七、我担心自己的身体在死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后来凯森邦指出,它们的核心是生命终结,自我消散。因此,对抗死亡焦虑最好的方式就是“自我延续”。

  弗洛伊德推测,人类的基本团体、社会生活的元素,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而形成的。最早的人类因为害怕分离,不知道在黑暗中埋伏了什么东西而凝聚在一起。我们维持这种团体,为的是能繁衍不绝。追溯团体的历史,象征永生不朽的追寻。黑格尔甚至假定历史本身就是人与死亡之间的故事。

  历史上有个将炫富玩到极致的美第奇家族,他们的小目标不是先赚一个亿,而是直接玩出了文艺复兴:挖掘达·芬奇,捧红米开朗基罗、提携拉斐尔。可能有人会觉得这只是有钱人的附庸风雅,但当伽利略将自己用望远镜观测到的新卫星命名为美第奇星时,科西莫二世的欣喜可能更能反应美第奇家族热衷于科学文化事业的原因:可以名垂千古。

  这便是最典型的自我延续:在个体所存在的时间与空间极限之外的扩展与存续。此外诸如妇女生育、学者著说立传,捐献器官都会使个体产生生命结束后自己并没有完全消散的良好感觉。社会心理学家埃里克森据此提出了“传承”概念。有研究表明,越是关爱后辈的长辈死亡焦虑感越弱。

  信仰宗教以及实现自我价值也是自我延续的好方式。宗教不用说,幸福的生活都在天堂或者来世;并且还能使拥有相同信仰的人产生关联感,相当于组队对抗死亡。

  追求世俗的认同也有类似的功效。相对于个人而言,群体是“永生”的存在。通过实现自我价值被社会接纳,可以使个体产生归属感和安全感,同时能被一个群体铭记,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永生”。

  还有种自我延续方式就好玩得多了。一些学者发现,在日常生活中,人会对自己经常接触的人或物产生情感依赖,它能为个体提供强大的安全感。当遇到危险或者令人不安的事情时,人会本能的像这些熟悉的人事求助。

  例如引起很大争议的“死亡自拍”应该就属于这类情况。空难幸存者不在第一时间求助,而是先发张自拍压惊。在死亡面前,人会本能的想保护自己的身份认同。

  总的来说,我们一生努力生活、结婚生子,都是为了最后能坦然面对死亡。死亡不可改变,但对死亡的认识确实改变了我们的人生。

  参考文献

  1.《存在心理治疗》,欧文·亚隆(美),张老师文化事业有限公司出版社

  2.《基于恐怖管理理论的死亡焦虑与消费行为》,段明明,外国经济与管理

  3.《美第奇家族史:欧洲最强大家族缔造权力与财富的故事》,保罗·斯特拉森,机械工业出版社